人民币中间价上调193点报6.3001,升幅创2018年2月1日以来最大。
本轮升值,更多是由外部美元回调导致的被动式升值。最近一个多月,国内经济基本面基本稳固,跨境资本流动保持平稳,资金面相对宽松,并没有特别的利好消息释放,内因不足以解释人民币汇率的短期大幅升值,本轮人民币升值更多是由外部美元的超预期下跌导致的。年初时,大部分分析人士还认为今年美元指数在特朗普税改、增支、继续货币政策正常化等利好刺激下,将迎来反弹。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美元指数在美国经济增速继续上行的背景下,意外下跌,目前跌至89以下,本阶段合计贬值超过4.5%,为人民币强势上涨注入动力。根据中间价定价公式,利用计量模型分解隔夜美元指数变动和昨日收盘价对人民币中间价的影响贡献度,结果发现,上轮升值阶段隔夜美元对中间价的影响系数在0.3左右,而本轮影响系数上升到0.4左右,可见美元贬值对中间价的拉动作用提升。
因此,美元指数走势是判断后续人民币走势的关键。目前美元指数与经济基本面逐渐背离,如果单纯考虑美国经济增长和税改以及货币政策正常化对资本回流的利好影响,无法解释美元的超预期下调。因此,需要进一步探寻其下跌真因,寻找美国经济基本面之外的因素。可归因于三点,分别是政局上的内忧外患,包括债务上限问题导致的政府关门事件可能会频繁发生、特朗普“通俄门”事件持续发酵、四季度中期选举后共和党面临丧失参众两院多数席位的风险、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局部贸易战一触即发等等;经济上的“美强欧弱”态势逆转,2017年欧元区经济增速2.5%超过美国的2.3%,为近7年来首次;货币政策上由过去的美联储加息“一马当先”变为美欧日等央行“万马齐喑”,非美发达经济体货币继续走强。美元指数也盯一篮子货币,在美元加权指数的计算中,欧元比重57.6%,日元比重13.6%,英镑比重11.9%,欧元、日元和英镑的相对强势必然导致美元弱势。因此,预计2018年全年美元将继续调整,彻底进入熊市周期,但在加息前后会有所反复,全年呈“两头低中间高”的“哭脸”走势,也就是说年初和年末将下跌,年中将反弹。
与美元指数走势相反,人民币全年将呈现“两头高中间低”的“微笑曲线”走势。也就是说年初和年末将上涨,年中将回调;预计全年将小幅上涨2.5%-3%,涨幅较当前点位略有回调,逐渐恢复至811汇改当天水平。全年升值的判断主要是基于国内经济基本面企稳回升,工业去产能和金融去杠杆取得积极成效;跨境资本流动将持续好转,有望再次实现净流入;货币政策将更趋收紧,境内外利差将持续在安全边界上;汇率和跨境资本流动管理措施不会轻易放松等利好因素做出的。“微笑曲线”走势基于外部美元指数走势的判断,美联储有极大可能在二、三季度加息,将提振美元指数,而在四季度中期选举后共和党可能会成为少数执政党,将影响特朗普后两年执政根基,损害美元走势。较当前点位略有回调的判断主要是基于当前市场交易数据,企业远期净购汇逐渐增加,即期市场外汇交易量萎缩,离岸市场也存在卖出人民币买入美元的迹象,说明市场普遍预期在此番人民币大涨后会出现一轮回调,过低的即期市场交易量也很容易受到突发事件和美元意外反弹的干扰。
我国经济基本面改善,构成人民币汇率重估的基础,但在过去一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升值了10%以上,汇价的波动幅度,似乎很难从两国基本面的相对变化上得到充分解释。美元走弱在其中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美元指数也在过去一年里下跌了近10%。然而,最近美元低位企稳后,人民币对美元却出现了主动升值的迹象。2月以来,美元指数已反弹了超过1%,但在2月8日以前,人民币汇率还在继续走高。
与此同时, 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在过去4周连续走高,表明最近人民币不光对美元,对一篮子货币汇率在升值,人民币汇率开始呈现主动、全面地升值。这在很大程度可能源于升值预期的抬头,持续一年多的升值对汇率预期的影响不容忽视,尤其是在最近一轮较快升值过程中得到进一步强化。海外市场机构纷纷上调人民币汇率预测,境外机构大量增持人民币债券、股票,企业纷纷了解未结汇头寸,人民币多头交易变得拥挤。
拥挤的单边交易容易引发剧烈的反向波动。眼下人民币汇率正在经历的恐怕就是这样。至于美元反弹、央行干预传闻、外贸数据等,充当的是催化剂。
往后看,美元走势还有变数,一两日的回撤也未必会扭转人民币升值的惯性。但从根本上看,汇率升值需要以基本面为基石,在中国经济平稳运行的背景下,人民币升值面临基本面“引力”的牵制,过于单边的走势注定不可长久。在开年已经升值近3%的情况,人民币汇率可能逐步从单边升值向双边波动演变。